还有三天,开幕式就要上演了。国际奥委会OBS依惯例在国际广播电视中心,邀请导演团队和电视转播团队给全世界的转播商讲讲戏,说说摸爬滚打的准备过程。毫无悬念,巴西人又迟到了,带着笑意,一行人鱼贯而入,大家迅速在便识,到底谁是费尔南多·米雷莱斯,为巴西拍出也许是最重要电影——《上帝之城》的那一位,开幕式创意导演,巴西的张艺谋和博伊尔,奥运会的盛大典礼近十年间成为了电影导演的专利。
轮不到费尔南多先发言,几个层级一一过度,才开始像剥洋葱一般,细致拆解每一个创意的光彩火花。费尔南多和另外两位巴西导演迅速进入状态,解除着我们对于彩排中观看中一个又一个消化不良。参加过几次讲戏大会,巴西人最是欢声笑语了,费尔南多随时插话,最能让全场会心一笑,或是引得笑点低的朋友银铃般地春风拂过水面。
都说巴西是最放松的国度了,台上的几位巴西大导演自在外露,翻译成时下流行语就是“不装”。看完第一次彩排,身边同事不约而同纷纷点赞,坐在评论席上度过三个半小时,与时差艰苦作战,我必须承认巴西人没有让我们失望。好在何处呢?在更多观众看到之前,不便讲太多细节,但有一点对于我是直指内心的,自由!在自由的大地上,不必负载过度,只需要从容说清楚出谁是巴西人?以及巴西人是如何看待这世界的也就是了。
早就听说里约银子紧啊,开闭幕式预算仅是伦敦的10%,按我们想象,创作和执行团队得多为难啊。再为难,那都该是人后之事,人前还需一张笑脸。费尔南多先拿北京和伦敦轻松调侃,这两届的开幕式气势上都直逼“无与伦比”,无不被冠以“星球上最大的秀”。巴西人自知国力平平,什么地球上以及最伟大等最高级就算了,能博世界一声叫好,自己打心底沸腾出一个——cool,也就完美了。费尔南多不失时机拿出导演阐释手册,教会全世界来的朋友们一个葡语词——gambiarra,并上升为“gambiarra文化”,gambiarra啥意思?以葡语专家为准,我不过是在开幕式创作的情境中演绎一下子,据费尔南多所言,巴西艺术大多是以最简之形式世人,但总能叩动心灵之门,有大道至简之余韵,具体到预算缺失的开幕式创作,那就是以小博大,甚至更自黑地理解为“旁门左道”,以最小的代价博取最佳的效果。再换句话说,那就是“预算不足创意补”。
还记得北京、伦敦和索契的奥运盛典吗?够宏大,够炫目,顶尖科技扶助表达,体育场的立体空间被使用到了极致,看得世界心旷神怡。从里约的彩排看,立体空间的使用非常克制,也未见上天入地的领先科技。但其色彩的丰富与饱和度让人赏心悦目,故事讲述从容有趣,影像展现的手法娴熟流畅,虽不奇绝,但生动耐看。在此不该过多渲染,开幕式细节尚不到公开的时候,再者观感各异,不得强求。
里约,太让国人牵肠挂肚了,几桩社会治安事件替代了关于奥运会的所有观感,唱衰里约的声音一浪高过一浪,难得听到一件利好消息。还记得2004年雅典奥运会吗?也是到了开幕前一分钟,最后一颗螺钉才被拧好,那条窄窄拥挤的机场路也曾让国人百思不解,难道伟大的奥运会还配不上一条像样的机场高速路吗?里约何其相似,深深的质疑久久难以散去。想当年,被动的雅典用一场精彩的开幕式成功地拥有了成功的一大半,费尔南多导演以及团队自然也该有类似使命,我有信心,里约有能力让世界在开幕式上眼前一亮,让利好慢慢到来。
“gambiarra文化”挺新鲜,但我想未来不会仅仅属于轻松自在的巴西人,新时代的奥林匹克运动和奥运会是否也将较长时间里迎来类似的“gambiarra文化”,不必再倾国家之力,去确保所谓的万无一失,或创造无与伦比,以最小的付出博最大的收获将成普遍心态,国际奥委会需要接受这一现实,奥运会的价值以及价值保障体系悄然在变化,里约也许加分不足,努力的方向就是不要减分。平昌、东京和北京,未来六年一一登场,奥林匹克气象万千,无与伦比和cool不矛盾,想兼得不容易。